译文
树木笼罩在迷朦的烟雾之中,乌鸦在鸣叫,宿雨初霁,残云旭日辉映成霞。
东风已经吹绿了早春的春草,小雨天气早晨仍然感觉到寒意。
村里小船上的人隔着烟雾在呼唤自家的鸭子,酒家沿着河岸扎着篱笆。
长久以来远离尘嚣,不要让江涛之声传入遥远的水村。
注释
溟潆:模糊不清。湿云:雨后云。
先春:早春。后夜:指早晨。
深居:谓远离尘嚣之世。远沙:远村。江南水村多以“沙”命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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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首诗具体创作年代不详。作者二十五六岁时来到真州江村,设塾教书。三年后,作者在当地远近闻名,都感到惊奇,别处的私塾先生纷纷前来向郑板桥讨教教育之法。纯朴的乡亲们都把他当成自己人,东家送来鸡鸭,西邻送来新茶,酬谢这位教馆先生。为此,他写这首诗,抒发当时的心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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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首诗描写了江村的祥和、富庶的田园风情。夜雨初晴后的早霞、远处的树丛、树上翻飞的群鸦、近处嫩绿的春草、带有雨滴的春花、江中的小舟、傍河围着篱笆的酒家,一切景物都笼罩在若有若无的水雾之中,是那么的静谧、那么的祥和,仿佛一幅淡雅的村居水墨画。
作者身为画家,他将整个画面安排得虚实结合、错落有致,并运用国画中的留白构图方法,以一条大江占去大部分空问,并绵延至远方,给人无尽的遐想。
诗人在诗中画出了浓郁的生活气息,给读者呈现一幅景色环境优美的水墨画,并表达了作者对村居生活的无限热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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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生之初,人各自私也,人各自利也;天下有公利而莫或兴之,有公害而莫或除之。有人者出,不以一己之利为利,而使天下受其利;不以一己之害为害,而使天下释其害;此其人之勤劳必千万于天下之人。夫以千万倍之勤劳,而己又不享其利,必非天下之人情所欲居也。故古之人君,量而不欲入者,许由、务光是也;入而又去之者,尧、舜是也;初不欲入而不得去者,禹是也。岂古之人有所异哉?好逸恶劳,亦犹夫人之情也。
后之为人君者不然。以为天下利害之权皆出于我,我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,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,亦无不可;使天下之人,不敢自私,不敢自利,以我之大私为天下之大公。始而惭焉,久而安焉。视天下为莫大之产业,传之子孙,受享无穷;汉高帝所谓“某业所就,孰与仲多”者,其逐利之情,不觉溢之于辞矣。此无他,古者以天下为主,君为客,凡君之所毕世而经营者,为天下也。今也以君为主,天下为客,凡天下之无地而得安宁者,为君也。是以其未得之也,屠毒天下之肝脑,离散天下之子女,以博我一人之产业,曾不惨然。曰:“我固为子孙创业也。”其既得之也,敲剥天下之骨髓,离散天下之子女,以奉我一人之淫乐,视为当然。曰:“此我产业之花息也。”然则,为天下之大害者,君而已矣。向使无君,人各得自私也,人各得自利也。呜呼!岂设君之道固如是乎?
古者天下之人爱戴其君,比之如父,拟之如天,诚不为过也。今也天下之人怨恶其君,视之如寇仇,名之为独夫,固其所也。而小儒规规焉以君臣之义无所逃于天地之间,至桀、纣之暴,犹谓汤、武不当诛之,而妄传伯夷、叔齐无稽之事,乃兆人万姓崩溃之血肉,曾不异夫腐鼠。岂天地之大,于兆人万姓之中,独私其一人一姓乎!是故武王圣人也,孟子之言,圣人之言也;后世之君,欲以如父如天之空名,禁人之窥伺者,皆不便于其言,至废孟子而不立,非导源于小儒乎!
虽然,使后之为君者,果能保此产业,传之无穷,亦无怪乎其私之也。既以产业视之,人之欲得产业,谁不如我?摄缄縢,固扃鐍,一人之智力,不能胜天下欲得之者之众,远者数世,近者及身,其血肉之崩溃在其子孙矣。昔人愿世世无生帝王家,而毅宗之语公主,亦曰:“若何为生我家!”痛哉斯言!回思创业时,其欲得天下之心,有不废然摧沮者乎!
是故明乎为君之职分,则唐、虞之世,人人能让,许由、务光非绝尘也;不明乎为君之职分,则市井之间,人人可欲,许由、务光所以旷后世而不闻也。然君之职分难明,以俄顷淫乐不易无穷之悲,虽愚者亦明之矣。